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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朝凤】 一个爱上王子的修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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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2-25 09: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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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者:伊朗苏菲诗人阿塔尔
中文翻译:澄湛
文字修润:蓝光
(三十七)

一个爱上王子的修行人
一位伟大国王有个儿子长得修长清秀,
让人想起优素福的身型和面容没有对手,
谁能比得上这位王子的仪表堂堂,
还有他那高贵的地位不亚于鸟中凤凰。
君主是他的奴隶,美使大家都向他臣服;
最可爱的人在他脚下也微如尘土;
如果他晚上独自走过沙漠戈壁,
仿佛又有一轮太阳将光明普照大地;
他遮盖了月亮的光辉和满天的星辰,
不知用什么语言和文字赞美那可爱的面容;
他的黑色卷发像一口流蜜的水井,
致使无数爱人身不由己的陷入其中;
那头发又像一团熊熊燃烧着的情欲之火,
——撩拨尘世所求,它充满了诱惑
(不论五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
都不够去描绘那翻滚卷发的美艳。)
那醉人的眼睛一瞥就像是闪电雷击,
灼热的火焰胜似烈酒,谁不陶醉?
他笑声甜蜜,如春天带来百花绽放的消息!
我能从他奇妙的口中感受到却不能说:
我的自性消失了,因为感情脆弱;
当他出现,似乎每根发丝都变成爱的绝望,
世上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他的可爱形象;
全世界都崇拜他,我还能说什么呀?
当他骑马走向广场时,面前挡着一把剑,
另一个隨从跟在后面时刻听从使唤,
还有那些试图驻足观望的人被推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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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苦行僧,他是可怜的傻瓜,
爱上这位伟大国王的儿子——却无缘说话;
他独自叹息,没有任何帮助,陷入绝望,
准备去死,在宫外坐到天黑,又到天亮;
他对所有从身边经过的人视而不见,
既没有朋友,又没有同道,真够寒酸!
没有人可以分享他爱的痛苦,或是同情他,
他心碎了,泪水滚落凹陷的脸颊;
瘦的皮包骨头,是什么让他依然活着?
有时看到高贵的王子骑着马从远处经过,
然后人们跑出来聚集成群,声音嘈杂,
——他们推推搡搡,呼喊声越来越大。
你会想到复生之日好像就在此处,
——心烦意乱的传令兵试图扫清道路;
对不服从的掉队者大发雷霆,
——这些传令官声如洪钟,然后叫来国军,
清除一英里左右并平息这种喧嚣,
当虚弱的修行人听到传令官声音随即昏倒;
他似乎失去了意识,狂喜中夹杂着悲伤
(虽然没人注意,太多的哀悼者就在现场)。
他身体会变成蓝色,说来也够悲切,
眼睛里流出的不是泪水而是大量鲜血;
他的眼泪会因悲伤而凝结成一片,
然后欲望会像液状的火烫伤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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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一个极其可怜的人,
(乞食的,一个瘦骨嶙峋、半死不活的灵魂,
一个在太阳下只有一半影子的人,
似乎决心减少到虚无的状态之中)
希望成为王子朋友,这样的喜欢见所未见?
偶然有一天,王子骑马出去游玩。
乞丐狂喜道:“爱的火充满我的心和头脑;
所有的忍耐、理性、力量全都转身而逃!”
他说着糊话,咆哮着,每一次呻吟,
都把困惑的头撞向石头,直到人事不省;
才遏制叹息,鲜血从耳朵和眼睛喷涌而出。
一位王子的传令官看到了这一幕,
急忙去报告国王,他气喘吁吁陈述:
“陛下,一个肮脏的浪子崇拜您的儿子,
这事必须要立即采取行动,不宜推迟”
国王感到他的荣誉受到了损害,
对于名声遭到玷污,君主怎能不会生气?
说:“把他铐起来,拖到街上游行示众,
然后在绞刑架上绞死——必须要严惩!”
皇家卫队立即出发,把这个傻瓜团团围住,
他们把他拉到公众面前当作商品展出;
一群幸灾乐祸的暴民挤满广场,人头攒动,
没人知道他的痛苦,没人为他辩护或说情。
一个侍臣把他带上绞刑台,准备动刑。
他因临终的极度痛苦而尖声直呼:
“请在我被绞死前给点时间敬拜一次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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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大臣暗示他给时间完成遗愿,
但是他礼拜刚有一半却轻声哀叹:
“哦,国王为何要下令处死无罪的人?
我无论如何也弄不懂他的这个决定。
在我被谋杀之前,想看看那孩子迷人的脸,
主啊,祈求你是我不要留下遗憾!
当他站在这里,我愿献出自己的灵魂,
反正也不想再活了,已经厌倦了今生。
我愿付出生命去看看王子高贵的样子,
然后再无别的奢求,只想速死。
真主啊,这是您的奴仆最后一次请求,
——也为那些愿意为爱而死的人祈求!
虽然我为他付出了自己的宝贵生命,
爱不能使爱的奴隶成为没有信仰的人。
我无数次地向您礼拜请满足我的愿望,
真主啊,不要使我在死时两眼茫茫!”
这支箭射中了目标,行刑的大臣被感动,
他坚硬的心开始融化,果然起了善心;
就匆忙去向国王汇报,离开刑场而去,
清晰地说明了这个苏菲痛苦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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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哽咽着诉说这个苏菲临终前的祈祷,
屈服于爱的绝望,杀了他显得不够仁道。
国王释然了,他撤销了从前的苛刻法令。
然后,他转向儿子,轻轻地叮咛:
“不要为这个在绞刑架上将死的人而悲痛,
现在跟他说说话吧,你知道该说什么话,
用你的技巧去安慰他,把他的心还给他。
可以说你现在就是灼伤他喉咙的毒酒,
去一起喝吧,以你这个解毒剂消化其忧愁;
让幸福代替他的痛苦,唤醒他的生活,
然后把他带到这里来见我。”
哦,拍手吧,起舞吧,不要麻木,
欢呼吧,踏着你敏捷的脚步,翩翩起舞,
欢喜吧,梦想已然成真,值得庆幸!
王子像天使一样疾驰着穿过小镇,
——他看到乞丐被倒吊着,身体颤抖,
摇晃,呼吸困难,只剩半条命,眼看就要死亡,
在绞刑架下面,他的眼泪和血已经模糊,
粘满了旋转的灰尘和粘稠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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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王子无法抑制自己,泪如泉涌,
他不想让士兵们看到他流露出的真情。
但是眼泪毫无征兆,像溪水一样奔流不息,
在那一刻,他增强了几百倍的权威;
在爱中忍耐,坚定不移地真诚,
——最后,你渴望的会出现,没有落空。
像这个乞丐那样行事,哪怕多么痛苦,
痛哭和叹息直到荣耀的王子给你回复。
他看到王子远远地走来,却说不出想说话,
看见王子噙满泪水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
他颤抖着,感觉整个身躯被爱的热情燃烧,
最后一次费力的,沙哑的喘息着说道:
“王子,你在我临终的关键时刻终于来了,
——毫无疑问,你的话就能使我骨化形销,
不需要卫兵和绞架就可以办到。”
然后,他像垂死的蜡烛即将燃尽,
因死亡的狂喜而大笑,接着就结束一生,
与他所爱的人合而为一,从此杳无音讯。
真正的求真者对于探知真相非常渴求,
即使他们在毁灭的夜晚激情地争斗,
——你与虚无同在,就没有痛苦没有喜乐,
如果不能忍受,怎能找到梦寐以求的平和?
曾经的你像闪电一样跳跃、闪耀,
现在却像沼泽的水被荒漠全然脱掉;
——重新寻回你当年的那份勇气,
无需任何理由地在爱情的火焰中放下恐惧!
不确定和渴望自由是抗拒心灵之旅的主因,
小心谨慎会让你犹豫多久?难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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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还不是太晚超越思想起飞吧,
去那个获得真光之处,敬拜伟大的安拉!
像我一样接受求真道路上的各种磨砺,
我在说“我”,事实“我”已经不再存在;
在那里没有逻辑,我的思想必须死亡,
在自我里迷失自我,一切都是幻象。
我在贫穷、鄙视和虚弱中寻找力量,
当微弱的阳光照耀着我,心情舒畅。
对我来说,一扇通向现实的窗户打开了,
我透过看到了两个世界和它的本质,
在那个光里我就像是水在水的流动中消失。
所有我曾经失去或发现的东西,
都在那黑色洪流淹溺的深处里隐蔽。
我也迷路了,没有留下任何迹象,任何标记。
我是投射在黑暗中的影子,
多么像是掉进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
再去海中寻找它是异想天开,徒劳无益。
不是对每个人来说都是虚无缥缈,
但仍有许多人像我一样在努力寻找;
谁能走得这么远?不去追求虚无,
求真者的最后欲望是什么,谁能说得清楚?
努里受到一个灵魂纯洁的人的盘问:
“到我们的目标还有多远,需多少个时辰?”
他说:“我们首先要穿过火和辉煌;
不仅如此,还必须得越过七个大洋。
现在仔细听我说,告诉你怎么越过这大海,
一条鱼的呼吸会牵引你,一条强大的鲸鱼,
巨大到从头到尾都看不见,它隐居在哪,
喜欢游泳,它用呼吸把世界牵引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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