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太阳花 于 2015-10-7 21:32 编辑
<font size="5"> <font size="6">挂在轮椅上的铜汤瓶</font><br/> <br/> 作者:了一容 来源:网络 <br/> 一天早晨,细雨蒙蒙,一个老得已经说不清年岁的老奶奶,在一辆后面挂着小红铜汤瓶的轮椅上,推着瘫痪的儿子走在县城的土街上。 <br/> 因为是早晨,街上的人零零星星,偶尔有人走过来走到老奶奶跟前,掏出面额很小很小的零钱递给老奶奶,或者直接塞到儿子的怀里。听说老奶奶就这样一面要饭,一面推着轮椅满世界跑着给儿子求医看病,日复一日,几乎走遍了西北各地。儿子的病依然没什么好转,但儿子却已经由一个年轻人变成一个老头儿,满脸皱纹,胡子像干枯的稀稀拉拉的毛草。 <br/> 街头显得潮湿、泥泞,到处撒落着腐烂的菜蔬的叶子。两只灰不溜溜的鸽子飞过县城雨雾笼罩的上空缓缓向下跌去。环绕四围的山冈若隐若现,巨莽一样摇头摆尾地向前蜿蜒前行,好像是几千年以前这里还没有人的时候,它就开始悄悄地爬行。汽车溅着泥水驶过古老的土街。 <br/> 许多的人,看这老奶奶和轮椅上的尤素福,觉得她们两个年龄似乎不相上下,觉得她们是老两口。 <br/> 那时,我还年轻,也以为她们是两口子--只有两口子才会相濡以沫陪伴到老啊!可是后来才知道,她们一个是母亲,一个却是儿子。 <br/> 据老奶奶讲,她的尤素福一生下来就患小儿麻痹症,运动机能受到障碍。老奶奶说她男人已经去世多年。听知情人说,老奶奶的这个儿子长到七八岁的时节,腰依然像个虾米似的弓着,仿佛被人用绳子紧紧地抽起来。尽管如此,他六、七岁就已经给人打工,主要是干一些零活--譬如:铡草、喂牛喂羊、打扫厕所等等,以此来维持生计。因为他呆在家里,兄长四五个都很讨厌他,认为他到这个世界上,全然丢了他们的脸,使得他们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没有面子。他们甚至莫名其妙地怀疑别人在议论和诅咒他们,仿佛因为他们做了什么亏心事而触怒了上苍,使得上苍给了他们这样的报应或者说是惩罚。他们很害怕人这样猜测。而他们则认为他们都是好人,这一点是毫无含糊的。而这个突然来到他们家里的奇形怪状的小东西,在他们看来简直是一个扫帚星。 <br/> 后来,妈妈就叫尤素福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去打工。因为在外面打工经常找不到地方住宿,加之吃不上东西而导致他像营养不良、缺乏灌溉的小萝卜头。他风里来,雨里去,有时就睡在冰天雪地的荒郊野外。于是他的神经系统中途发生了病变,身体似乎丧失知觉,使得他起初尚能磕磕绊绊讲几句话到后来竟然完全变成一个哑巴。他的脑袋壳儿转过去,转到肩胛骨的一边,再也转不回来,口里的涎水老是滴滴嗒嗒掉在衣服上。他的身子像被麻绳子抽着已经抽得愈来愈紧、愈来愈紧,完全收缩成一个冻得蔫了的洋芋疙瘩的形状。他竟然站不起来了,手也蜷曲成一个钩子的样子,背到身子的后面。从此他就不能干活了! <br/> 那时候,尤素福的妈妈已经老了,已经老成了一个老奶奶,她眼看着着急,她本以为儿子长一长,病就会好的。哪里想会落到这般田地啊!她不顾其余几个儿子的阻拦,找乡村打铁的艺人用钢筋焊了一只矮小的、粗糙的轮椅,然后把她洁净用的小红铜汤瓶儿挂在轮椅的后面,推着他四处求医,讨饭为生,讨到那里就睡到那里。尤素福的几个兄长对他们的母亲说:“你的这个儿子不死,我们就不要你回来!”“你想一想,我们侍侯你,因为你是我们的母亲,我们侍侯尤素福他又不是我们的大(父亲)!”“再说谁给他端屎、端尿?”“叫我们把一个残废从轮椅上抱上抱下,谁会耐下那样的麻烦?” <br/> 可是后来,尤素福的哥哥们学乖了,只要一听说母亲和尤素福乞讨上了钱,就把她们接回家,殷勤地“侍奉”,等到把她们身上的钱花干花光了,便又把她们赶出家门。娘儿两个四方飘零,仿佛成了他们赚钱的机器。 <br/> <br/> <br/></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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