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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救赎之歾(中)|| 一个不值得她去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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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2-10 18:06:5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过往的岁月,沉淀为坚固的记忆。雅楠大学毕业时,靳义国已经参加工作两年了。雅楠大学刚一毕业,两家就张罗着给他们办婚事。就在雅楠被分配后要上岗工作前的一个月,她和靳义国结为了夫妻,雅楠的公公还在县城里给他们买了楼房。刚结婚的那段时日里,男人对女人还是比较尊重的,从不在家里吸烟,如果在外面喝了酒就借口去单位住。女人对这些也总是抱之以宽容和好言好语相劝。起先,雅楠的公公婆婆还不时儿地来住几天,对儿子旁敲侧击地说说,对儿媳语重心长地安慰安慰。后来雅楠的公公去世了,婆婆也大多不来了,雅楠发现,男人愈来愈变得离谱,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同学”了,变得素质低下、恶习累累、不学无术。伴随着第一个孩子的出世,雅楠的心思逐渐地转移到了家务和娃娃上,少了许多失落和郁闷。女人在结婚前,学校生活也好,短暂的家庭生活也罢,礼拜并不是她常常坚持的一项工作。但在结婚后,男人的所作所为令她非常烦恼,她不但憎恶男人吸烟喝酒,更恨男人平常不带大净,这使她渐渐产生了一种看见男人就恶心的感觉。穆斯林啊,大净是生活的一部分。穆斯林之所以是穆斯林,首先是洁净啊!可是这个男人,连最起码的卫生都不讲了。所以,她坚持礼拜了,在礼拜完的祈祷中,她祈求真主能引导男人走向洁净。不但这样,她还抽出一定的时间来阅读《古兰经》。她也期望通过这些方式来影响、改变男人。然而,她的这种想法不久就被彻底瓦解粉碎了。她的作为不但没有影响和改变男人,反而让男人觉得更加无法忍受,使男人讨厌、愤怒至极,骂她是“宗教狂”。每当男人要向她发火的时候她总是说:“忍耐一下吧,不要总是这样乌胡[1]下去。人总是要死的,死咧要受打算呢。”小家庭的温暖是淡薄的,也是脆弱的,婚后的第七年,也就是第二个孩子四岁多的那年,一件事情使他们夫妻几乎断了关系。
那是个阴雨濛濛的周末,雅楠下午就把姑娘和儿子都送到了娘家妈妈跟前。她还没有吃晚饭,她把水烧在锅里,等着男人回来一同下面条吃。在等的空档,她如常去洗了小净,跪在床上,打开电灯,诵读了几页《古兰经》。天渐渐的暗了下来,男人还没有信息。她拿起电话看了看,想给男人打个电话问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打,放回去了。天黑了,开车在路上,接电话太危险。二楼上望窗外的天空,深不可测的、黑色的忧郁向远处无限延伸,无边无际。片刻功夫,远处的清真寺里传来了唤礼声,沙目(昏礼)的时候到了,她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唤礼过后,她谨小慎微地走上了礼拜毯……
礼拜时,是专心至致的。雅楠知道,那是与创造宇宙的主、也就是造化自己的主交言诉机的时刻。她常常听阿訇们讲说,礼拜的时候,即使刀剑架在脖子上都不能慌,不能乱动。如果在礼拜中死亡了,那就是得了舍黑德(烈士)品级,太感谢真主了,这辈子人就算没有白活。雅楠虽然没有一番不丢的坚守住五时拜功,但她一旦礼拜时,的确是非常专心的。只要走上礼拜毯,入了拜,她的心地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也只有在那个时刻,她才会感到真主对她的疼慈与引导,她甚至会隐约看到天堂的美景,闻到天堂的气味,那是在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的绝妙享受。但是这种对于雅楠来说超乎生命存在意义的功修,在她的男人看来则是一种折磨。她的男人每每看见她礼拜的时候,会不由得恼羞成怒,暴发出无法忍受的抗议。
谁也不会预料到,雅楠的男人这一次回来所表现出的,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和理解的莽撞行为。当他回来的时候,雅楠已经入了拜,他敲了一阵门,见没有人开,他就知道雅楠在做礼拜。他懊恼地掏出钥匙,颤抖着手,恶狠狠地打开了门,径直扑向卧室。到卧室一看,果不其然,雅楠就在礼拜,当时正在叩头中。是啊,真主往往拿最严酷的事实来考验他的仆人!恶魔已经占居了雅楠男人的心灵,他不经任何思考地就扑上去照准雅楠的屁股狠狠一脚:
“站、站求下咧跪、跪求下咧,干、干求啥着呢!老、老子每次回来,你、你都是这个求、求样子,哪、哪家的女人像、像求你、呢,你……”骂着又是狠狠地一脚,“你那么虔诚,你不当、当修姑姑去……蹲、蹲在家、家呢干求啥呢……”
男人地两脚,尤其是喝得醉熏熏地、极度愤怒中的两脚,分量足够,不容怀疑。第一脚端端正正踢在了雅楠的下身,雅楠嘴里念着“安拉胡艾可拜热”,一个跟头就爬在那儿不能动弹了;第二脚端在了雅楠的后腰,疼得她晕了过去。她的男人见她爬在那里没有反应了,就甩门走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雅楠才慢慢地醒过来,下身的疼痛钻心钻心的,腰好似断了一般,下腹部也坠痛难忍。男人的恶行,使她绝望到了极点。难以支撑的痛楚和眩晕中,她感觉到腿胯间有些粘湿,她用手摸了一下,拿到眼前一看,主啊,是血啊……
雅楠又迷昏过去了……
那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后雅楠就把女儿和儿子都送给了娘家的妈妈。对于妈妈来说,女儿这样做到底是什么原因,她从来没有问过。她甚至是猜测,女儿女婿是为了周末图个清闲吧。事实上,女儿是怕女儿的女儿和女儿的儿子在他们夫妻间的战争中遭受精神上的恐吓和折磨。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雅楠又醒过来了,她挣扎着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的小哥哥开上单位的车拉上她妈妈和她小嫂嫂以及俩娃很快就过来了。她的男人走时狠狠的甩了门,门没有甩锁上,还大大地敞开着。雅楠听到妈妈来了,呻吟和哭泣的声音大了起来,一肚子的委曲像洪水一样倾泄了出来。当妈妈和哥嫂带着紧张的情绪进屋后,眼前的情境使他们傻眼了。她妈妈一声“我的娃”就抱住雅楠放声地哭:“我的娃,你这是咋咧?你这是咋话咧,啊?……”俩娃娃更是吓得哭哑了嗓子。
问,不会问好,哭,也不会哭好。赶紧往医院送吧!
医院急诊室初步诊断的结果是,七个月的身孕,下身严重破裂,值班大夫打电话叫来了主治医师。经过医生们的会诊,马上得做手术。对于肚子里的孩子可以作保守处理,从目前检查的结果看,孩子状况还良好。她的三姑娘就是命大,硬是让她妈妈在病床上躺足了月份被刨腹取了出来。这个顽皮的丫头,现在已经七岁了。
屋子里非常的宁静,墙上大钟的秒针走得孤寂而阴凝。时针快指到八点了,她又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的口袋。这个家,再也保不下去了。我走吧,我走后,这个家里就没有了孩子,也不会再有矛盾,让他们高高兴兴地去生活吧!
“这俩个畜牲!”
雅楠神经质似地把拳头砸在了面前的大茶几上。
“这俩个畜牲!”雅楠骂道。她很吃惊,她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竟然粗陋地骂出了“畜牲”,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
出院的时候,她是打算一了百了把问题都解决了的。“离婚协议书”是她在病床上草拟的。她觉得,她们再没有必要维持下去了。她在医院里趟了两个多月,她的男人只来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她住进医院的那天早上,来的时候,一脸的疲惫,两眼通红,暗淡而无光泽,头发蓬乱,一身的酒气,像个鬼一样。没有人搭理他,他就站在雅楠的床头前,呆呆地望了望还在麻醉状态的雅楠几分钟,走了。第二次是三丫头被刨腹取出来的那天下午,谁也没有通知他,他就那样莫明其妙地来了。也是没有人搭理他。他先来病房望了望雅楠,雅楠说:“你来了?”他说:“嗯。”雅楠说:“车跑得好不?”他说:“好着呢。”他也问:“你咋样?”雅楠说:“好着呢。”然后就又到婴儿房隔着玻璃向三丫头睡着的方向看了一眼(实际上他什么都没看见),走了。
出院的那天,她执意要到妈妈家里去,硬是被妈妈挡回了。妈妈说:“先回去吧。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再说。”她是由妈妈和哥哥、嫂嫂、还有姐姐们陪同下回去的,一同接他回去的还有她的一个叔叔、一个姐夫、几个侄女外甥女等等,另外还有两个同学,一个正好还是民政局工作的,都好心劝了她。意思是,离婚也要有个程序,和他再商量商量,能不离就不离了,娃娃们都那么大了。但是,这样的男人,的确是过不成日子,虽然现在三个娃娃都长大了。文新莲也在其中。自从她住院后,文新莲每天下午都要去看她,给她买她最爱吃的东西,去了说开心话,逗她笑。如果文新莲迟去一会儿,她就觉得病房里是那么的苍白,那么的了无生趣。
送来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了她的母亲,当然还有文新莲,另外就是她的和刚出生的一起算的三个孩子。家里一切照旧。她的男人似乎再也没有进过这个家,或许说回来过,但只是进屋来转转就又走了。自从雅楠住院,家里除了大丫头在奶奶的陪伴下回来找找她的学习用具和学习资料外,就只有文新莲是常来的人了。她给花浇水,打扫尘土,拖地,把这个家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操心。
屋内花台上、墙角里、阳台上的花木,全都生气盎然,有一株金钱树上还泛出了白色的花蕾。她进厨房详细地看了一圈儿,每个拐角都收拾得非常干净,这都归功于文新莲。她拉开冰箱望了望,也是干净得像没有用过似的。就在这时候,文新莲的大姑娘提着两大塑料袋蔬菜什么的进来了。“姨……”两只手往前伸着,意思是让雅楠接下来。文新莲跟后也进来了,一把接过女儿手中的东西,嗔怪地说:“她这个妈噻,你不放到该放的地方上去,给你姨咋呢?你姨刚出院,身体弱的……”女儿哦了一声有些害羞地转回身跑了。这是文新莲提前安排女儿去市场买回来的,因为今晚要开灶呀。文新莲一边说着话一边就开始做饭了。她妈妈说:“新莲,不用麻烦你了,我做吧。”文新莲说:“姨说啥话呢,你陪你女子休息吧,我来做。”雅楠说:“麻烦死了,姐,你把啥都操心到咧……”文新莲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回头望着雅楠笑了笑,说:“如果觉得过意不去的话,就给我开工资嘛!”雅楠也笑了,说:“开工资好说,只是真的一开工资就降低姐姐的品位咧嘛,叫外面的人听去,说文新莲给马雅楠当保姆呢,我可担当不起。”边说边又转向大女儿:“还不赶快帮你姨做饭去啊……”
那天照常是星期五,她男人也回来了,看神情是跑长途回来的。她男人回来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雅楠的妈妈坐在床上,两个大娃娃都还守在床跟前,还有刚出世不久的小丫头也睡在床边。其他人都走了。男人给她妈妈怯怯地低声地说了个赛俩目,她妈妈不冷也不热地回了赛俩目。他问:“是今儿个出的院吗?”她妈妈说:“嗯。你咋知道出院了,跑回来者,你不忙吗?”男人喉咙动了一下,没有说出一个字。他把目光从岳母的脸上挪到了两个大娃娃的身上,两个娃娃没有一个喊他一声爸爸,也没有爸爸回来的高兴和欢乐,都在用怯生生的目光望着他。雅楠原是在洗手间的,进来见男人来了,就默默地站在男人的背后。她见两个孩子不吭声儿,就责怪道:“咋不叫爸爸?”大丫头颤着音叫了声爸爸,老二则一下子把头埋在了奶奶的怀里一动不动了。岳母说:“你看你,把娃娃们都撇生咧。”雅楠说:“啥时候回来的,饭吃咧么?”男人把头低下说:“刚到城里,饭,路上吃过了。”雅楠又说:“今儿个看样子没喝。”男人有气无力的样子:“开车呢,路上咋敢喝呢。”岳母说:“你没有吃饭的话我给你做去,雅楠刚出院……”男人忙把话茬接了过去:“不咧姨娘,我真的吃过咧。我……想看一下娃……能行么?”岳母看了看男人身后的雅楠,雅楠会意地到床上抱起了小仨儿,她正睡得香甜呢。她把小丫头抱到了男人面前,男人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轻轻地揭起了娃娃襁褓头上的边角,用一种愧疚的目光注视了片刻。然后,茫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沓钱放在了孩子的身上。雅楠忙说:“不用了,我的钱够用呢。”男人说:“够用就够用吧,这点钱再添上用去。从你住院到现在……唉,我拿上还是花光咧……”雅楠说:“看罢咧?”男人说:“看……看……看罢咧……”雅楠就把娃娃放回床上去,接着把那些钱顺手丢在了床头柜里。说:“还知道回来看的,那天晚上我如果死咧,你这阵子怕在监狱里呢!”男人没有啃声。雅楠又说:“今晚还要出车吧?”男人说:“出呢。这会儿装车,八点动身,去拉萨呢……”雅楠又紧忙说:“上长路,再不要喝酒……”男人一边转身一边说:“我不喝,上长路不敢喝……我走咧,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0 18:17:44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雅楠再没有睡着,她把她拟的“离婚协议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觉得,她和这个男人真的是缘分尽了,没有办法再过下去了。
由于男人的那一脚,她的下身损害得非常严重,直接影响他们的夫妻生活。从那时候起,他们的婚姻只是维持在家庭关系、儿女关系上,已经没有实质性的意义了。
已经七年了呀!雅楠长出了一口气,情绪有些缓和。
外面门上的锁孔里插进了钥匙,继而有转动的声音。大丫头回来了。“妈妈——”老二也回来了:“妈妈,我们回来啦!”老三紧跟其后:“妈,有吃的吗?”雅楠没有动身,她面向西面静静地坐在床上,没有回应。几个娃娃进来后都呆住了,睁大着眼睛望着妈妈的后背。大丫头小心地、悄无声息地转到妈妈的面前,慢慢地蹲下去,偏着头去看妈妈的脸。她发现,妈妈的脸色很不正常。她就问:“妈妈,你咋咧?”雅楠微微抬了一下头,她看了看女儿,用一种懦弱的声音说:“没有咋。前头些,你新莲姨家里过尔麦里,我去吃咧点油醒的,心里发潮。”大丫头忙责怪道:“妈,你不是胆囊不好嘛,咋……”正说着,文新莲来了,她一边敲门一边喊:
“雅楠,开门!”
雅楠就说大丫头:“你去开门吧,可能是你新莲姨来了。”
文新莲端着一口小锅,一只手里还捎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油香。雅楠忙从床上下来说:“新莲姐,你看你……”
“早上你去了,娃娃们没去,我给端了点萝卜菜,你们再不做中午饭了。”文新莲说着就把东西放到了茶几上。刚要转身走,似乎发现雅楠神色黯然,有点不太正常。就又转回身来盯着雅楠说:“你没啥事儿吧?”
“没有啥,胃里有点不舒服。”雅楠说,“没有啥,估计是着凉了。”
“哦,喝点热水,小心冷咧者。我走咧,娃们都回来咧,我要操心着吃去呢。”文新莲说着就走了。文新莲也三个娃娃,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小,也上二年级了。
文新莲走了,三个娃娃一起围到妈妈身旁,眨巴着眼睛仔细端详妈妈的脸庞。雅楠依次摸了摸三个娃娃稚嫩的脸蛋儿,盯住大丫头深遂的黑眼睛说:“妈妈没有做饭,正好,你姨送来油香了,你们都吃去,吃咧我们走你奶奶家。”大丫头就嗯了一声。继之,几个娃娃都低下了头。没有高兴地回应,没有欢呼雀跃,平静得叫人觉得惜慌。不是说去奶奶家不好,不是说奶奶不心疼他们,而是他们觉得周末了,更应该和妈妈待在一起。对于爸爸来说,他们早已经不奢望了,经常不在一起吃饭,不一起逛街,不一起说话,这几年来,甚至于学校的家长会上都没有了爸爸的影子。在儿女们的生活里,爸爸真正的是疏远了,陌生了,而且,他回来带不来快乐和高兴,反而会带来忧伤和恐怖;他不回来也不会产生挂牵和想念,反而会使家里更宁静。倒是三丫头一听妈妈说走奶奶家,又看妈妈脸色不好,眨巴着眼睛试探着傻傻地问:“妈妈……爸爸是不是……要回来啊?”雅楠转过头望着小姑娘苦笑了一下,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说:“没有。不知道明儿回来不。妈妈今儿有些不舒服……”“妈妈病了吗?”三丫头嘴尖。大丫头把小妹妹拍了一把:“妈妈好好的,哪达病咧!”“妈妈不是说心呢潮的么……”三丫头有些委曲。大丫头又说:“那是吃的不对咧么,病咧……”老二一直没有支声,当妈妈说去奶奶家呢,就蹲下去低着头用手指头抠地板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雅楠说的奶奶家,是指外奶奶家,外奶奶在小舅舅家住呢。家奶奶不在城里住,还是在那个连年不下雨的、山不山川不川的乡下。
对于雅楠的娃娃们来说,这多年来,从吃穿到上学,他们的爸爸几乎没有过问过。既便是有时候感冒发烧病重去诊所输液体,也很难见上他们的爸爸一面。大丫头的心目中,爸爸虽然吃烟、喝酒、脾气暴躁,但那总归是自己的爸爸。因为大丫头在幼儿园、上小学一二年级时,雅楠的男人还在上班,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他去接送的。老二就不同了,他只接送了两年。老三就多没有见过他。唉,这个家呀……
雅楠的心里矛盾极了,她的平静的外表下面,隐藏的是和恶魔决斗到底的愤怒和决心。但是,面对几个娃娃时,她真的衡量不出她的抉择是否是对的。尤其是早上去文新莲家参加了尔麦里,她的内心更加痛楚。什么叫死也不能活也不能啊?她暗自想,所谓的死也不能活也不能,大概就是指的是这种境况吧?
雅楠原本是决定了的,在她决定那件事情之前,她只想着解决活着的问题,并未想到还要解决死的问题。是的,举行尔麦里的意义除了搭救亡人之外,最重要的是提醒活人。每个人都要死啊,都无一避免地要从这个世界上离去,在死亡到来之前一定要为死亡做些有益的工作,就像将来要出远门一样,必须备上充足的盘费,不然,死后将会是非常可怜的。如果那个人活着的时候没有好好地行善干好,胡作非为,死后是要受严厉的打算的。这些道理雅楠是很懂的,当她和文新莲一同聊天时,这都是她们讨论的主要话题。但是她从没有联系到自身,特别是自身的死亡。她一直参想的是,人们都应该为亡人做好杜阿宜,祈求真主恕饶亡人,人们更应该端正自己的思想和信仰,做一个名符其实的穆斯林。她要自己一定做一个好人,就像“穆斯林”这个名字一样,做一个给社会、给人间带来吉祥和安宁的人。但是,她很少想过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要死,死后肯定也要经受打算,也要受到煎熬。不论哪个人,他再是一个行善干好的人,他不会是一个纯善者,他死后一定还需要人来搭救。雅楠想,她自己也一样啊,尽管她是一个努力做好事的好人,她死后还是需要人来搭救。那么,她死后谁来搭救她呢?既就是请阿訇来干尔麦里搭救她,也得有个人请啊?谁会为她举行尔麦里呢?

[1]乌胡:回族日常用语,来源不详,意思是糊涂、胡干胡说、愚蠢、不走正路等等。

(未完,请看下篇)

发表于 2017-12-10 19:26:34 | 显示全部楼层
读者有股家乡的味道,用词、方言。。。
发表于 2017-12-10 19:31:24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一位母亲,看到后,很难过
 楼主| 发表于 2017-12-11 13:50:56 | 显示全部楼层
尔麦里对人有影响,是否把这个结果推演开去,自己家里也举行哥耳麦里,让男人也碰到了,也收到了感染,甚至小三也被感染了……
发表于 2017-12-11 19:40:52 | 显示全部楼层
很久一段时间以来对篇幅长的文章都不怎么感兴趣了,这一篇是例外,因为感觉就像是自己目睹这样的事情。

我亲戚也有这样的情况,女方希望把男的往教门的圈子拉一把,但是结果是其越来越反感和疏远,情况日益恶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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